湖北成人高考高升本文言文阅读(五)

　　勾践灭吴

 

　　原文

 

　　越王勾践栖于会稽之上，乃号令于三军曰：“凡我父兄昆弟及国子姓，有能助寡人谋而退吴者，吾与之共知越国之政。”大夫种进对曰：“臣闻之：贾人夏则资皮，冬则资絺，旱则资舟，水则资车，以待乏也。夫虽无四方之忧，然谋臣与爪牙之士，不可不养而择也。譬如蓑笠，时雨既至，必求之。今君王既栖于会稽之上，然后乃求谋臣，无乃后乎?”勾践曰：“苟得闻子大夫之言，何后之有?”执其手而与之谋。

 

　　遂使之行成于吴，曰：“寡君勾践乏无所使，使其下臣种，不敢彻声闻于大王，私于下执事曰：寡君之师徒不足以辱君矣;愿以金玉、子女赂君之辱。请勾践女女于王，大夫女女于大夫，士女女于士;越国之宝器毕从!寡君帅越国之众以从君之师徒。唯君左右之，若以越国之罪为不可赦也，将焚宗庙，系妻孥，沈金玉于江;有带甲五千人，将以致死，乃必有偶，是以带甲万人事君也，无乃即伤君王之所爱乎?与其杀是人也，宁其得此国也，其孰利乎?”

 

　　夫差将欲听，与之成。子胥谏曰：“不可!夫吴之与越也，仇讎敌战之国也;三江环之，民无所移。有吴则无越，有越则无吴。将不可改于是矣!员闻之：陆人居陆，水人居水，夫上党之国，我攻而胜之，吾不能居其地，不能乘其车;夫越国，吾攻而胜之，吾能居其地，吾能乘其舟。此其利也，不可失也已。君必灭之!失此利也，虽悔之，必无及已。”

 

　　越人饰美女八人，纳之太宰嚭，曰：“子苟赦越国之罪，又有美于此者将进之。”太宰嚭谏曰：“嚭闻古之伐国者，服之而已;今已服矣，又何求焉?”夫差与之成而去之。

 

　　勾践说于国人曰：“寡人不知其力之不足也，而又与大国执仇，以暴露百姓之骨于中原，此则寡人之罪也。寡人请更。”于是葬死者，问伤者，养生者;吊有忧，贺有喜;送往者，迎来者;去民之所恶，补民之不足。然后卑事夫差，宦士三百人于吴，其身亲为夫差前马。

 

　　勾践之地，南至于句无，北至于御儿，东至于鄞，西至于姑蔑，广运百里，乃致其父母昆弟而誓之，曰：“寡人闻，古之贤君，四方之民归之，若水之归下也。今寡人不能，将帅二三子夫妇以蕃。”令壮者无取老妇，令老者无取壮妻;女子十七不嫁，其父母有罪;丈夫二十不取，其父母有罪。将免者以告，公令医守之。生丈夫，二壶酒，一犬;生女子，二壶酒，一豚;生三人，公与之母;生二子，公与之饩。当室者死，三年释其政;支子死，三月释其政;必哭泣葬埋之如其子。令孤子、寡妇、疾疹、贫病者，纳宦其子。其达士，洁其居，美其服，饱其食，而摩厉之于义。四方之士来者，必庙礼之。勾践载稻与脂于舟以行。国之孺子之游者，无不哺也，无不歠也：必问其名。非其身之所种则不食，非其夫人之所织则不衣。十年不收于国，民俱有三年之食。

 

　　国之父兄请曰：“昔者夫差耻吾君于诸侯之国，今越国亦节矣，请报之。”勾践辞曰：“昔者之战也，非二三子之罪也，寡人之罪也。如寡人者，安与知耻?请姑无庸战。”父兄又请曰：“越四封之内，亲吾君也，犹父母也。子而思报父母之仇，臣而思报君之仇，其有敢不尽力者乎?请复战!”勾践既许之，乃致其众而誓之，曰：“寡人闻古之贤君，不患其众之不足也，而患其志行之少耻也。今夫差衣水犀之甲者亿有三千，不患其志行之少耻也，而患其众之不足也。今寡人将助天灭之。吾不欲匹夫之勇也，欲其旅进旅退。进则思赏，退则思刑;如此，则有常赏。进不用命，退则无耻;如此，则有常刑。”

 

　　果行，国人皆劝。父勉其子，兄勉其弟，妇勉其夫，曰：“孰是君也，而可无死乎?”是故败吴于囿，又败之于没，又郊败之。遂灭吴。

 

　　译文

 

　　越王勾践退守到会稽山上，向全军命令说：“但凡我父辈兄弟和同姓弟兄，只要有可以帮助我出谋划策打败吴国的，我将和他一起办理越国的政事。”大夫文种进见回答说：“我传闻，商人夏天的时分就预备皮货，冬季的时分就预备细葛布。天旱的时分就预备船，有大水的时分就预备车辆，就是打算在短少这些东西的时分派上用场。即便没有被邻居侵扰的时分，然而谋臣与武士，不行不选拔出来供养他们。就像蓑笠相同，雨现已下来了，肯定要处处找。现在君王您现已退守到会稽山上了，然后才寻求出谋划策的大臣，只怕太晚了吧?”勾践说：“假如可以让我听听您的高见，哪有什么晚的事呢?”所以就拉着文种的手，跟他在一起商量。终于使文种去吴国议和。

 

　　夫差想听取文种的建议，与越国和洽。吴国大夫伍子胥进谏说：“不行!吴国与越国，是世代的仇敌，常常打仗;外有三条江水环绕，老大众没有当地迁移。有吴国就没有越国，有越国就没有吴国。这种局势将不行改动。我传闻，住在陆地上的人习惯于住在陆地上，住在水上的人习惯于住在水上。中原各国，即便咱们主动进攻，把他们打败了，咱们也不能长时间住在那里，也不习惯乘坐他们的车子;而越国，咱们主动进攻，把他们打败了，咱们就能长时间住在那里，也能乘坐他们的船。这是消除越国的有利时机，千万不行失去。大王您一定要消除越国!假如您失去这个有利的时机，以后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
 

　　越国人把八个佳人装扮好，送给吴国的太宰，对他说：“您假如可以让吴王赦免了咱们越国的罪行，还有更漂亮的佳人会送给您。”太宰就向吴王夫差进谏说：“我传闻，古代讨伐一个国家，对方认输也就行了;现在越国现已认输了，您还想要求什么呢?”吴王夫差就与越国订立了盟约然后撤兵了。

 

　　勾践对国人说道：“我不知自己的力量不行，与吴国这样的大国作对，导致老大众流离失所，横尸田野，这是我的罪行。我恳求你们答应改动治国政策。”所以掩埋现已死去的人，慰劳受伤的人，供养活着的人;谁家有忧就去慰劳，谁家有喜事就去祝贺;客人要走，动身相送;有客人要来，亲身迎候;但凡老大众认为不好的事就不去做，但凡老大众认为应该做而没有做的，就补做。然后恭卑地服事夫差，派三百个士做吴王的家丁。勾践自己还亲身为夫差充当马前卒。

 

　　勾践的地盘，南到句无，北到御儿，东到鄞，西到姑蔑，土地面积长宽达百里。又召集他的父辈兄弟发誓说：“我传闻，古代贤明的国君，四方的老大众都来归附他，就像水往低处流相同。现在我无能，将率领你们夫妇们繁衍生息。”所以命令：青壮年禁绝娶晚年妇人，晚年不能娶青壮年的妻子;女孩子十七岁还不出嫁，她的爸爸妈妈有罪;男人二十岁还不娶妻生子，他的爸爸妈妈相同有罪。快要分娩的人要报告，公家派医师守护。生下男孩，公家奖赏两壶酒，一条狗;生下女孩，公家奖赏两壶酒，一头猪;生三胞胎，公家给配备一名乳母;生双胞胎，公家发给吃的。嫡长子死了，减免三年的赋税;支子死了，减免三个月的赋税：掩埋的时分还一定要哭泣，就像自己的亲儿子相同。还命令孤儿、寡妇、患病的人、贫穷和重病的人，由公家出钱供养教育他们的子女。那些明智理之士，供给他们整洁的住处，给他们穿漂亮的衣服，让他们吃饱饭，而切磋磨厉义理。前来投奔四方之士，一定在庙堂上举办宴享，以示尊重。勾践亲身用船载来稻谷和油脂。越国出游的年轻人，没有不供给饮食的，没有不给水喝的：一定要问他叫什么姓名。不是自己亲身耕种所得的就不吃，不是他的夫人亲身织的布就不穿。这样接连十年，国家不收赋税，老大众都存有三年的粮食。

 

　　越国的父老兄弟都恳求说：“早年吴王夫差让咱们的国君在各诸侯国面前丢尽了脸;现在越国也现已克制够了，请答应咱们为您报仇。”勾践就推托说：“早年打败的那一仗，不是你们的罪行，是我的罪行。像我这样的人，哪里还知道什么是羞耻?请暂时不用打仗了。”父老兄弟又恳求说：“越国全国上下，敬爱国君您，就像自己的爸爸妈妈相同。儿子想着为爸爸妈妈报仇，做臣下的想着为国君报仇，难道还有敢不极力的人吗?恳求再打一仗!”勾践就答应了，所以招来我们宣誓，说：“我传闻古代贤明的国君，不忧虑自己的人力不行用，忧虑的是自己短少羞耻之心。现在夫差那儿穿着水犀皮制成铠甲的士卒有十万三千人，不忧虑自己缺乏羞耻之心，却忧虑他的士兵数量不行多。现在我将帮上天消除他。我不赞成个人逞强的匹夫之勇，期望我们同进同退。前进就想到将得到恩赐，撤退则想到要受到惩罚;像这样，就有合于国家规定的恩赐。前进时不服从命令，撤退而无羞耻之心;像这样，就会受到合于国家规定的惩罚。”

 

　　伐吴举动果断开始了，越国的老大众都相互鼓舞。父亲劝勉儿子，兄长勉励弟弟，妇女鼓舞丈夫，说：“谁像咱们的国君这样体恤大众呀，难道不行以为他效死吗?”因此在笠泽打败了吴国，又在没(古地名，在苏州附近)再次打败了吴国，又在吴国城外再次打败它。所以灭掉了吴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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